我的父亲出生于抗日战争胜利前夕的上海,祖父母靠一爿杂货起家到中产商人。因祖父母婚后得子女不易,到我大伯6岁时,才有我父亲,取乳名“小扣子”,父亲兄妹共六人,都出生在上海。在新中国成立后的十年浩劫初,祖父被卷入劫难中,祖母毅然抛弃万贯家财,拖家带小,回到祖籍盐城建湖繁衍生息至今。父亲的生活也经历过山车,从幼童年的唐家二少到人人喊打的中农资产阶级。在那个动荡的年代,父亲滴滴答答一共读了三年左右的书,字写得很好,讲话也很有条理。在少年青年时期父亲凭借大锹和扁担养活祖父母兄弟姊妹的大家庭,也凭他的踏实勤劳建立了自己的小家庭,生养了我们兄妹三个。
父亲上周来盐,晚上父子小酌几杯,然后同床共枕。也是,七十多的老人了,还有多少次机会能与儿女耳语,我们父子边看电视边聊天,从成年往事到邻里东加长西家短,从老上海到新盐城,……。我也不知父子畅谈何时结束的,只知醒来后电视已关了。虽然我已过而立之年,但看着身旁像孩童般憨憨大睡的父亲,我也不禁翻起自己三十多年记忆中的父亲,父亲伴随我成长中的烟波油然而显!我总觉得要趁父亲还健在,写点什么,让他看到自己,在儿女们心中是什么样子?
踏实勤劳。“血汗钱,万万年。”这是父亲到目前为止,仍然在说的口头禅:父亲15岁时就做成人的大锹活,挣成人的工分,养家糊口。前半生一肩挑过6个大河工程,印象中有大运河扩建、黄沙港开建等,父亲的肩头到现在还有一块岁月也不能消融的厚厚老茧!印象中,大概小学1年级左右,我的第一双胶鞋,就是父亲挑完某次河工回来带的礼物。那时,黄毛小儿只知欣喜若狂!哪知?一双鞋要花费父亲的肩多少次痛磨!现在每次来盐,也不忘唠叨两下,生怕他四十多岁的,从事税务工作的小儿不踏实,如不敲打可能会出事。
宽厚诚信待人。“宁要人在背后翘大拇指,不要人在当面夸。”这是父亲一直秉持的待人接物的信条。记得小时候,农忙季节,特别是脱粒机收水稻和小麦时,需要邻里互相帮助,邻居特喜欢和“松二爷”(我的父亲的邻里称呼)换工,因为他总是帮人家多做活、做重活。记得小学三年级时,家里砌砖房,邻里做义工的,从帮炸油条、油饼做早饭的、到做木匠、瓦匠的小工,来了很多邻居,感觉好热闹。慢慢长大时才明白,他们是向着父母的人品来的。只可惜,时过境迁,这一景象不可再复制!
常怀感恩之心。“老家的六亩地,被集体流转承包长荷藕了,一亩承包费九百元!”父亲兴奋的话语至今还萦绕在我脑海。父亲常在我们耳边说,现在政府好、共产党好!原来农民种地要上缴多种税费,一亩地收成剔除税费,只够糊口。现在不但不缴田地税费,还领种田补贴一百多元一亩;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还发放养老补助款,一人一千多;政府还无偿帮助农村进行厕所改造,改善生活居住环节;还有政府统一建农村垃圾回收系统等等惠农政策。父亲一说就一大通。“小儿啊,人一辈子要知足!”一句话,囊括了父亲对社会和政府的感激之情!
印象中的父亲还有很多特点,可我罗列表达能力有限,只能简明扼要浅显抒发一下父亲平凡的生活情节罢了!